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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厢里烟雾缭绕，霓虹灯球的光斑像碎掉的梦，在每个人脸上流转。林薇坐在角落，目光一次次掠过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。太像了，连后颈那颗浅褐色的痣都一模一样。可十五年，足以让记忆模糊。
直到他起身点歌，侧脸在屏幕微光里清晰起来——真的是陈燃。那个她为了看似更稳妥的未来而狠狠推开的人。心跳猛地漏了一拍，随即被酸楚淹没。
整晚，她滴酒未沾，却像醉了一样恍惚。他谈笑风生，与周遭融为一体，眼神扫过她时，平静得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局终人散，她在走廊尽头堵住了他。
“陈燃？”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。
他停下脚步，微微蹙眉，礼貌而疏离：“抱歉，您认错人了。”
那一刻，世界寂静无声。她所有预设的寒暄或道歉，都被这句冰冷的话击得粉碎。她只能愣在原地，看着他转身走入电梯，背影决绝。
打车回家，城市夜景在车窗外流淌成模糊的光带。她疲惫地将手伸进大衣口袋，却触到一张陌生的纸条。
展开，那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笔迹，瞬间让她呼吸停滞：
「往事如风，Gone with the wind。」
没有署名，没有日期。他是什么时候，悄无声息地将这张纸条放入她口袋？是在擦肩而过的瞬间，还是在众人喧闹的掩护下？
原来他认出了她，用比她更沉默、更体面、也更残酷的方式，为十五年前的辜负，轻轻画上了句号。这行清泪，为青春，为遗憾，也为他终于将他们的过去，定义为那场随风而逝的飘零。
泪水无声滑落，打在纸条上，洇湿了那个早已飘远的年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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