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奥在他写的《平易讲道》中非常强调地说:“如果你看到一位妇人,为了一位农夫鹅鸭一根毛的缘故,而把这些鹅鸭杀掉,你就会看到,我们为了体验说人坏话的乐趣而说任何人的坏话,所做的就与她一样了。因为我们体验到的乐趣,价值连一根羽毛也不值,我们付出的代价常常比人失去财产时感到付出的更大。”在没有特别的闲话流传时,在一篇讲道中时不时插进一句这样的话,这对更有理智的人可能会有一些造就:但是对其余的人,我是相当绝望。
最要紧的,你自己绝不可去搬弄是非,也要恳求你的妻子不要如此行。一些人只讲一半的话都显得太多嘴,这让我想起一位年轻人,他被送到苏格拉底那里学习演讲。他被引见给这位哲学家时,讲话如此没完没了,以致苏格拉底要收双倍学费。这年轻人说:“为什么要收我双倍学费?”这位演说家说:“因为我不得不教你两门学问:一门是怎样控制你的舌头,另外一门是怎样说话。”第一门学问更难,但要追求在这方面成为熟练,否则你就要大大受苦,造成无休止的麻烦。
要全心避免让一些人的生命变得忧愁的那怀疑的灵,对所有你可能会急匆匆得出不良推论的事情,要用一只瞎的眼睛,一只聋的耳朵来面对。疑心让人自己折磨自己,对别人则变成一名探子。你一旦开始怀疑,不信任的缘由就在你周围倍增,你怀疑,这件事情本身就要生出这些不信任的大部分。很多朋友因为受人怀疑,就已经变成敌人。所以不要用不信任的目光四处张望,不要用担忧的敏锐耳朵聆听,像偷听一样。追着会众,找出人的不安,就像猎人打兔子一样,这是一种卑贱的工作,得到的赏赐通常是最令人难过的。培根勋爵很有智慧地建议,要“ 有先见之明,停止查究我们讨厌发现的事物”。当我们根本不能发现任何能帮助我们去爱别人的事情时,我们最好还是停止这种追究,因为我们可能会揪出一些可能导致多年挥之不去纷争的事情。当然我不是指那些需要实施纪律惩治,一定要彻底调查清楚,大胆处理的案情,我讲的是纯粹关乎个人的事情,在当中主要的受害者就是你自己;在这方面,总是最好不要去知道,不要想去知道朋友或敌人所说关于你的事情。那些赞扬我们的人,很有可能像那些攻击我们的人一样是错的,假如计算人的判断真的是有意义的话,那么一方可能是对另外一方的抵消。如果我们有我们的神的称赞,得到平静良心的验证,我们就可以对我们同胞的意见无动于衷,不管这些意见是表彰,还是定罪。如果我们不能达到这个地步,我们就是婴孩,还没有长大成人。
有一些人很幼稚,很心急要知道他们的朋友对自己的看法,如果当中包含一丝的不认同或责备,他们马上就把他当作敌人。我们肯定不是教皇,不希望我们的听众把我们看作是无谬误的!我们认识一些人,他们对完全有道理和合理的评论相当生气,认为一位挚友就像喜欢挑错的对头;这种一方的误解很快生出另外一方的恼火,纷争就接踵而来了。温柔的忍耐是何等更好!你一定要能够承受批评,否则你就不配作一群会众的带领;你一定要放过批评的人,不把他看作是你的死敌,否则你就要证明,自己不过是一名弱者。当你被一个以为他的责任就是严厉对待你的人严酷对待时,最有智慧的做法,就是总要表现出双重的爱心,因为他可能是一位诚实的人,值得你去把他争取过来。那在你一开始的时候几乎不认为你是胜任牧师工作的人,如果他看到你在恩典中有长进,在这工作的资格上进步,他可能会变成你最坚定的支持者;所以不要因为他真实表达他的怀疑,就把他看作是一名仇敌;你自己内心岂不承认,他的担心并非是毫无根据的吗?对你认定是苛刻批评的,用聋的耳朵去对付,并要努力讲道讲得更好。
出于喜欢改变,生气,出于品味提升的缘故,以及其它原因,人可能在我们的事奉之下变得不自在,对此一无所知,这对我们来说是好的。察觉到危险,我们不可暴露出我们的发现,而要激发自己改善我们的讲道,希望好人能得到更好的喂养,忘记他们的不满。如果他们是真正仁慈的人,一开始出现的恶意就要消失,真正的不满就不会出现,如果真的出现,你不可用怀疑来激发它的怒气。
当我知道人对我本人存在某种程度的不满,除非这被强行推到我身上,否则我就不理会它,反而要更有礼、更友善对待反对我的人,我就再也没有听到这事了。如果我对待那好人如对手,他就会尽其所能,接受交给他的这角色,扮演这角色,证明自己有理;但我认为他是一名基督徒,如果他认为合适,他是有权不喜欢我;如果他这样做,我不应当恨他,所以我对待他,即使不是我的朋友,也要把他看作是我主的朋友,给他一些工作去做,这意味着对他的信任,让他觉得自在,渐渐争取他,使他成为同工,也成为好友。最好的人有时候会生气,说一些不好听的话;如果我们的朋友可以真的忘记我们暴躁,容易生气时说过的话,我们就应当很高兴了,在这件事上,对待别人就像我们希望他们对待我们一样,这就是像基督一样了。绝不要让一位弟兄记得他曾经说过关于你自己严厉的话。如果你发现他处在更高兴的状态,不要提及从前令人痛苦的光景:如果他是一个灵里正直的人,他将来就不愿意让一位如此宽厚待他的牧师担忧,如果他只是一个粗俗的人,与他争辩,这是一件很遗憾的事,所以过去的事,最好还是自然让它过去好了。
被人欺骗一百次,这也比过一种怀疑的生活要强。怀疑是不可忍受的。那位半夜在家里到处徘徊,每一片树叶落下,他都听成是有窃贼光顾的守财奴,并不比那位相信人设计陷害他,于他不利的传闻正四处传播的牧师更为凄惨。我记得有一位弟兄,他相信自己被人下毒,深信即使他坐的位子,他穿的衣服也有一些隐藏的化学物质,就变得老是想着死,他的人生成了无休止的惊吓,牧师不信任他身边的一切时,他的生活就是如此。怀疑不仅是不安的源头,它还是一种道德上的恶事,伤害窝藏怀疑之人的品格。君王怀疑,就生出暴政,丈夫怀疑就生出嫉妒,牧师怀疑,就生出苦毒;这样灵里的苦毒是要破坏所有牧养关系的,就像腐蚀的酸,吃透了这职分的核心本身,使它成为咒诅,而不是祝福。一旦这可怕的恶事败坏了人心中一切人的善意,他就变成更合适当侦探警察,而不适合事奉;他像一只蜘蛛,开始吐丝,编织成一张线索繁多的网,所有这些都引向他自己,就算是最细小蚊蚋最轻的接触,也要向他发出警告。他坐在中间,全都是感觉,都是神经和皮肉绽开的伤口,容易受到激动,已经激动,是自我牺牲的殉道士,把熊熊燃烧的柴火引向自己,明显是心急着要被烧死。在这样的光景下,最忠心的朋友都不安全。最小心地避免冒犯他,这免不了受到怀疑,而是很有可能被推论,当作是狡猾和胆怯。一个怀疑之人,几乎就像一条疯狗一样危害社会,因为他毫无理智地到处咬人,左右喷发他狂暴的吐沫。要和这种愚昧的牺牲品论理,这是徒劳的,因为他用乖张的机巧,从坏处思想各样论证,把你要求他信任的请求变成不信任你的另外一个理由。他看不到他是无缘无故责备别人,特别是责备那些曾经作他的挚友,最坚定支持基督事业的人,这真令人难过。
“我不愿冤枉
被最细微怀疑试验的美德:
不正当的怀疑,
甚至比所怀疑的罪更为卑贱可鄙。”
没有人应当因着一句话就被打成是得罪人的人,但是当怀疑作王的时候,就连沉默也成了一件罪行。弟兄们,要弃绝自爱,以此来回避这罪。不管人怎样看你,怎样说你,都要以此为小事,只要在意他们会怎样对待你的主。如果你天生敏感,不要沉溺在这软弱中,不要容许别人利用它。如果你花钱请一大批间谍去收集情报,了解你的会众对你说了什么,这岂不是对你职分的极大降格吗?然而,如果你容许一些好管闲事的人,把这地方所有的流言蜚语带给你,这就等同是这样了。把那些人赶走。厌恶这些作恶,说人闲话的纷争使女。那些把闲话带来的人也会把闲话带走,毫无疑问,流言要从你的家出去,把你口里所出的一切话报告出去,加上许多他们自己加添的话。记住这点,就是正如买赃物的人和贼一样坏一样,听别人讲丑闻的人也在这罪中有分。如果没有听的耳朵,就不会有搬弄是非的舌头。你在购买糟糕的货色,这就要生出供应,谎言的工厂就要满负荷生产了。没有人想变成生出谎言的人,然而欢喜听毁谤的话,快快相信,就要把许多窝蛋孵出活泼乱跳的生命来了。
所罗门说:“传舌的离间密友”(箴16:28)。冒出含沙射影的攻击,嫉妒被激发起来,直到“互相的冷淡由此而生,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,每一个人都感到奇怪,原因到底是什么。就这样,最牢固、时间最长、最温暖、最信任的交情,生活最甜美喜乐的源头,可能就永远被破坏了。”(注1)这样的工作是配得上那最大的鬼魔本人的作为,但如果人不制造出怀疑的气氛,它就绝不会成就。情况就是,这世界充满了因这缘故而来的愁苦,这愁苦既是无谓,也是强烈的。这确实让人痛心!坎贝尔(Campbell)说得很好:“在我看来,旧交情的废墟比破落的宫殿更加凄凉。它们彰显了那曾经因着喜乐发光的心,现在都消沉,被离弃,在废墟中筑巢的不详之鸟在当中鬼没出现。”哦,怀疑,你在地上制造出何等的荒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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